程明敏名师工作室成员 周琪
那是三年前的开学典礼上,我带着班上一年级的孩子们参加学校的集体朝会。这是他们*一次参加,既兴高采烈又充满了好奇。一双双扑闪的大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当看到武警叔叔和五星红旗一同出现时,双眼更是发亮,知道马上就要进行升旗仪式了。
主持人宣布:"升国旗、奏国歌、敬礼。"此时,几乎所有孩子都闭上了嘴,神情严肃起来,有的模仿着高年级的哥哥姐姐敬队礼,有的模仿武警叔叔敬起了军礼,还有的像我一样敬起了注目礼,大家都沉浸在这庄严的氛围中。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却大声对周围的小朋友说:"我凭什么要敬礼?你又不是我妈,你叫我敬礼,我就敬吗?我偏不敬!"我愕然地回头一看,居然是昨天报道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小许。他昨天在跟我聊天时,落落大方,普通话发音标准,还告诉我他会认许多字,看过许多书。可今天说的这话,让教了十多年书的我,也是大开眼界。就在我发愣时,周围的孩子们也开始议论纷纷。我立即回过神来,很快用手指了指嘴,又指了指国旗和眼睛,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又转移到了升旗仪式上。而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却五味杂陈。
朝会结束后,刚回到教室,就有孩子在与小许争执,一问还是关于刚才升旗该不该敬礼的事。一个孩子涨红了脸对我说:"老师,我们说小许应该敬礼,我们给他讲道理,他还说要打我们!"而一旁的小许满不在乎地看了看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想这事还必须趁热打铁,在班上树立正确舆论才行。
于是请孩子们都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问大家:"升国旗的时候,我们该做些什么呢?"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说:"该敬礼!"有的说:"要安静。"有的说:"要站直,不讲话。"小许一直没举手,但眼睛一直跟随着发言的人。看来他还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我提高了声调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要敬礼呢?"有个孩子站起来回答:"我们是中国人,升的是我们自己的国旗,就要敬礼!"还没等他坐下,小许就高举着手,我一阵惊喜,看来他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我立即请他。他大声说:"那不是中国人,就不用敬礼了哟?"说完还回头看了看刚才发言的同学。我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还剑走偏锋,看来我必须得出马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小许说的意思就是,只要是升自己祖国的国旗,奏自己*的国歌就应该敬礼,这是我们发自内心的爱祖国的表现。同时,他还提到了另一种情况,如果升的不是祖国的国旗,我们该怎么做呢?我们大家想想。同时感谢小许给我们提出了一个这样值得思考的问题。"大家鼓起掌来。小许的脸立即变得通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随后坐下,但是把头埋得有些低。我知道,这招出其不意,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们又是一阵议论,得出:升别国的国旗时,我们也应该保持安静,这是一种尊重。我想对于一年级的孩子,单单从文字上讲解还不够,于是我告诉大家:"其实我们的中国女排队员们也遇到过一次突发的奏国歌的情况,来看看她们是怎么做的?"我播放了一段视频,中国女排在球馆热身时,突然奏起了国歌,女排队员们自觉地中断训练,集体行注目礼。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相信这一刻已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小许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小脑袋还随着国歌的节奏轻轻晃动着。首先要保持安静,他们应该行注目礼。
下课休息时,小许走到我的身边,示意我俯下身来,低声告诉我:"老师,我今天做错了,以后我一定会给国旗敬礼的!"看着他,我笑了,也悄悄告诉他:"我知道爱读书的孩子,一定很讲道理。老师相信你!"孩子们是单纯、可爱的。从此,每次集体校会,孩子们都保持安静,穿着整齐的校服,面向国旗,敬礼!
第5、穷人 冬天的早晨真冷,简直把人冻成白条鸡。李兴水一出家门就傻眼了,借着楼外那半死不活的灯光,他发现今天老天爷又跟他过不去了,雨加雪。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骑上他那辆新买的自行车,小心翼翼的上路了。 没骑两步呢,他已是牙根发颤,冷气从各处缝隙往衣服里面钻。真冷,他屏住呼吸,少喘点气能暖和点。然而,这有点违反自然法则,上不通则下行,于是嘣出了一个凉屁。兴水身体各处关节都开始不由自主快节奏跳动,连车轱辘都兴奋的摇摆开了,要不是时间太早和天儿太冷,一定会招来一批欣赏非洲土著舞蹈的观众。 “哗……”一阵汽车辗过泥水的声音越来越近,兴水心里一紧,赶紧靠边,还是晚了。被车轮辗过之后,泥水兴奋过度,热情的扑向兴水。兴水恼了,正要发火,却发现车停了,车窗摇下来,开了两公分左右的一条缝。“李老师,对不住,对不住……送孩子上学,急了点,对不住……你上班这么早啊,你们老师真辛苦……”,兴水认出来了,自家楼上的,不熟悉,好歹是邻居,刚要客气两句,缝里又传出一个声音,“爸爸,你罗嗦什么!我要迟到了!”缝合上了,车冲进了前面的漆黑里,两条光柱贼亮。 兴水带着一脸的怒气进了办公室,不要以为这位老兄度量太小,实在是因为刚进学校大门时,不幸在他身上又重演了一回,所不同的是,这回从车上下来的是他班上的学生,一肚子的火更是没处发。 办公室里热闹得很。刘老一边“扑腾扑腾”跺掉满脚的烂泥一边“吭哧吭哧”擤清鼻涕,嘴也不闲着,不停的吐出两个字“真冷真冷”,好像别人不知道似的。孙老“呼哧呼哧”的挥动毛巾抹掉满脸满头的水。李老比较年轻,又是一位女性,非常文雅的坐在椅子上,弯下腰,仔仔细细擦拭那秀气的皮鞋,同时还有椅子那有节奏的“嘎吱”声伴奏,真是声情并茂,可惜,大伙都忙着,没人顾得上欣赏。很年轻的赵老也来了,嗬,袅袅婷婷,婀娜多姿,浑身上下一点泥星都没有。列位别奇怪,赵老不但年轻貌美,而且很有思想,站得高看得远,在毅然决然击退学校里的几位男单身追求者之后,非常果断的选择了一位不知哪个行业的人士,这不,今天赵老一定是由那位人士送来的,当然不是用自行车,有浑身不见泥星为证。据好事者透露,赵老曾放出话来将自己的择偶标准公示,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大体上是说除农民(不含包工头)、扫大街的、教师、卖菜的(不含搞批发的)、捡破烂的(不含开废品收购站的)以外,其余各行业人士均可予以考虑。 好一通忙活之后,办公室里渐渐有了秩序。刘老、孙老、李老、赵老还有李兴水王老正襟危坐,一边等课代表送作业,一边准备上课,一边用体温烘衣服(赵老免烘)。 “报……告……”懒洋洋的一声。 “进……”兴水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课代表,可“来”字还未出口,作业本已经到了桌上,而人已经要出门。 “回来!” “老师,啥事儿?” “齐了吗?” “差点儿。” “为什么没交齐?都叫来!” 人挤了一屋子,兴水先拿一个小胖子开刀。 “作业咋没交?别告诉我你没做,你也十几岁的小伙子了,咋不明白道理呢?多学点知识比什么不好?” “没看出来。”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说。 兴水火了,腾得站起来,抖了抖湿裤子,走到门口关上门,刚才冷风吹进来,吹到腿上,凉透了。兴水回转身,揪出了一个小瘦子,刚想狠批一顿,忽又叹了口气: “好了,你们年龄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我告诉大家,知识还是有用的,要想将来在社会中有立足之地,就要靠知识,比如……”兴水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赵老,“比如赵老师的男朋友吧,从小学习刻苦,上了大学,现在……哎,小赵,你男朋友在哪个单位上班啊?”赵老抬头回答了兴水一个白眼,除此再没有别的。兴水大伤自尊,但职业早已将他百炼成钢,兴水用了几乎不到两秒的时间就从尴尬中挣脱出来,继续庄重的教导下去,“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比如……比如以前教你们代数的郑老师,有知识有文化,现在发展得多好啊,既有利于*,个人也……”。 “老师,哪个郑老师?” “哦,你转学到这里的时候,郑老师已经不当老师了,三年前吧。” “哦……”学生们纷纷点头。 整整一上午,上课、批作业、批卷子,兴水已经累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总算忙完了,已经是饥肠漉漉了。中午吃点啥呢?兴水又得费脑子了。蒸包一块钱五个,吃饱需两块,再来一碗豆腐脑,这就得三块,倒是可以承受,可蒸包实在吃腻了,换肉夹馍吧,肉夹馍两块钱一个,吃两个就得四块,加上一碗豆腐脑,这就得五块,太贵,得了,肉夹馍一个夹肉一个不夹肉,这就省了一块五,就这么办了。 打定主意,兴水等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悄悄出了校门,直奔小市场,挑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摊子,又精心选了一个很隐蔽的位置坐下。今天来得还是有点早了,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摊子边经过,兴水尽量把自己缩得小点,低着头急急的吃,生怕学生认出来。可是天不遂人愿,身后突然传来脆脆的一声,“老师!”兴水顿时头大了许多,可又不得不把大了的头转过去,是自己班上的一个学生,旁边还立着一个中年男人。甭问,是学生的家长。兴水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人怎么这样,有事到学校说去,干嘛找到这了。兴水只好硬着头皮寒喧,家长表明来意,原来是要请兴水吃顿便饭,兴水推辞再三,甚至于把什么“禁令”中的“廉洁从教”都搬出来了,不过“廉洁”二字出口的时候,兴水实在少点底气,以致于家长没听清,自然也没起什么作用,很终的结果是兴水被推上车拉走了。 兴水一边客气着,一边琢磨会到什么地方吃饭呢?可别太高档了,规矩太多,怕露怯。 家长很热情,“王老师,鱼啊肉啊海鲜什么的没意思,今天咱吃点风味去,怎么样?” 兴水心想,你没意思我有意思。可嘴上不能说,笑了笑,表示赞同。 一会儿就到了,兴水一看,咦,咋这么熟悉呢?越看越像他山西老家,猛一看,还以为到了他老家清水峪那个小村呢。 宾主落座,各色风味摆上来,服务员看着都眼熟,都像他老家村里的土妞儿。再看桌上,兴水更熟悉,都是老家常吃的,只是做得精细得多,七七八八,兴水看着就够了。 “一点油水都没有”,兴水心里想。偷偷瞄了一眼菜单,吓了一跳,单说那个地瓜吧,一个菜顶他们老家乡亲们半亩地瓜的价,乖乖,真是“风味”得可以。兴水又心疼起来,花这么多钱吃这东西,可惜了,不如来点鱼啊、肉啊啥得解馋,但这话可不能明说,丢咱人民教师的脸啊!“呸”,兴水心里暗暗呸了一口,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呸的是谁。 第6、公益事业照亮的道路 2003年,12岁的刘思宇在电视上看到关于志愿者、红丝带的介绍。当时刘思宇就特别想要加入。于是他主动去西双版纳的志愿者协会注册。 而真正使刘思宇决心要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的是一次刻骨铭心的见面。那次刘思宇跟着志愿者协会的哥哥姐姐们去了云南寨子,给艾滋病患者的家庭送慰问品。其中,有一家男主人因为吸毒交叉使用针具感染了艾滋病,丈夫把病毒传染给了妻子,又通过母婴传播把病毒传染给了孩子。他们一家因为感染艾滋病被村子里的人赶了出来。 男主人早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妻子和女儿相依为命。送完东西,小女孩拉住刘思宇的衣襟,给了他一包东西。打开来,是钱,是些一角、两角、五角、一块的钱。 刘思宇问:“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小女孩说:“哥哥,给你这些钱,你能救我的妈妈吗?”刘思宇一愣,说:“政府会救***妈的。”小女孩又问:“那我的妈妈会死吗?”当时刘思宇就哽咽了,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女孩的问题是刘思宇一辈子也回答不上的。从此以后,刘思宇才坚定了这项事业的决心。他是带着一颗不忍之心真正进入公益领域的。 有人问过他:“这个时代,你好心去帮助一个人,反而可能被那个人伤害,你为什么还要做所谓的公益?” 刘思宇说:“我不相信有完全的坏人,我相信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光明而美好的,只是现实会压抑我们内心本来的美好。”在西双版纳的几年,有时没法回家,刘思宇便在野外露宿。 有一次,猎人追赶一只野生动物,刘思宇就跟着他,试图阻止他猎杀。就在猎人瞄准动物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刘思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用身体挡住枪眼,义愤填膺地说:“你不能杀害野生动物!”突然,猎人跪倒在他面前:“如果今天打不到猎物,我家这个月的经济来源就断啦,我还有父母,还有上学的孩子啊!” 刘思宇心里很是难受,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公益还是环保,首要得保证人生存的权利。空喊口号是行不通的。日后,刘思宇也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工作方式,去村寨里宣传环保,他不再是拉上横幅让大家签名宣誓,而是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比如教村民如何环保,如何更好地利用资源。 从12岁到18岁,刘思宇跑遍了西双版纳,撰写了《西双版纳环境保护报告》。他拿着这份报告找政府,可政府的人连门都不让他进。不让进,刘思宇就靠着玻璃门站着,一连五天,政府的人终于让他进去了,也看了报告,并接受了其中的某些建议,开始着手环保的工作。 刘思宇说:“我促成一些改变,而不是仅仅等待改变。改变是要自己行动的。因为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样你的中国就怎样,你光明中国就不黑暗!” 2006年,刘思宇参加完中考,开始利用假期在傣族、哈尼族、基诺族等少数民族聚居的村寨进行环境保护与“禁毒防艾”宣传,给孩子们赠送衣服和书籍,在村寨宣传推广节能灯的使用。那时,刘思宇的父母一个月总共能挣800元钱,而他每月的花销就要400元左右,但他真正花在自己身上的却不到100元,每天只吃玉米和包子,剩下的钱都悄悄用来做公益了。 由于经常参加各种作文竞赛并多次获奖,那时候的刘思宇已经有了一些稿酬和奖金,但他舍不得给自己花,而是用来买节能灯送给村民。到了冬天,他还穿着一双凉鞋,也没有棉衣。同学们问他:“你不冷吗?”刘思宇装作不冷的样子说:“我已经习惯啦!”一天,他实在冻得受不了,向老师请了假,飞快地跑出去买了一件薄毛衣,没等走出店门,便撕掉了标签,在店员诧异的目光里,把毛衣套在身上。 刘思宇清晰地记得,一次,他得到了公益机构提供的环保和防艾宣传资料,费尽力气肩扛手提把海报和宣传页搬到宿舍。他的脖子上被绳子勒出一道道血痕,汗水和泥土把白衬衣弄得脏兮兮的,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帮助,这时,他充满沮丧与无助。“我干吗要做这个?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再也忍受不住的他放声大哭起来。 当他慢慢平静,走到窗边,看到窗外连绵起伏的大山,看到无限葱茏而宁静的绿色,想到美丽的西双版纳正在遭受破坏,艾滋病患者和可怜的贫困小朋友们在等待帮助,他便再一次坚定了做公益的决心。 现在,很多企业邀请刘思宇去做社会公益和志愿服务方面的演讲和培训,有的企业给他高达10万元的培训费,因此有人以为刘思宇赚了不少钱。但事实上,他一分钱也没有往自己的口袋里揣。每次收到报酬,他都请企业把钱直接打到受助地的账户,或打到财务公开、受校团委监督的“思宇责任社会”等公益组织的账户上,用作公益活动经费。 作为青年志愿者,刘思宇登记的志愿服务时间早已超过了4000小时。其实,他已经很久不去登记志愿服务时间了,因为他的很多时间都是在通过各种形式做公益事业,不再需要这些形式化的东西了。 就是这样,从12岁时希望得到一条红丝带、发表*一篇有关环境保护的文章,到成为一名大学生公益明星,刘思宇走过了一段与大多数同龄人并不相同的青春岁月。对于自己的青春,刘思宇充满了感慨:“大家会觉得我是一个另类,我没有睡懒觉的时间,没有踢足球的时间,没有逛街的时间,甚至没有追女生谈恋爱的时间。有时我感觉自己除了公益什么都没有,真想跑到没人的地方吼一吼,有时也想挥霍一把青春。” 经过多年努力,刘思宇的公益事业终于被人们所接受和支持,很多年轻人加入到他的队伍中。刘思宇自筹资金,建立公益团队思宇和谐社会(Siyu Harmonious Society)和烟台高校大学生公益联盟……这些90后青年公益志愿者们,正如一簇簇闪耀的火焰,照亮了公益事业,也照亮了自己的美丽青春。第7、记忆中的高考 在那样寂寞孤独的日子里,发现读书和思考所带来的愉快和幸福感,是任何其他方式不能替代的…… 现代的高三考生,不会相信我们77级、78级那一代人,就是在这种自我看书、自我总结、自由提炼的状态中度过的…… 上中学的时候,脑海里是没有什么考大学的概念的。那个时候大学已经不招生了,给我们讲得多是中学毕业了去上山下乡扎根农村干革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农村劳动好了,才可以被推荐着去上大学。所以那个时候上大学对我们来讲是很遥远的事,我们也从来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什么。只是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历史老师讲到南宋时期的民族英雄岳飞的时候,念了岳飞的一首词《满江红》,引起我一腔热血沸腾。尤其是他那一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引起我深深的思考,我似乎从那一句话感到应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些什么,而且自己将来无论做什么都得在学生时代打牢基础才是…… 我那时也真幸运,我的班主任老师是从北京对外贸易学院(现在的中国对外贸易大学)毕业志愿来新疆工作的。老师喜欢关注时事,我常去他家里看那时很少人能看到的《参考消息》。大约是1973年7月的一天吧,我在老师那看到一篇署名为张铁生的文章,大意是他白天劳动,晚上累得疲惫不堪,没有时间复习功课,因而面对着一道道的考题两眼茫茫,无从下手,不得已交了白卷,并在试卷的背面写了一篇文章。他在文章里对这种录取大学生的方式提出了疑问,认为是把真正的劳动者拒之了门外。老师看了这篇文章,深深地叹了口气,以为我们这些人的路,又被堵死了。 有一天下午,我去老师那里读报。老师点燃一卷莫合烟,忽然对我说:“文涟,要好好读书,这种局面不会长期这样下去的。要对将来考大学有所准备。”我听了,深为震撼。是啊,自己的中学生活就要结束了(那时没有高中,初中就上两年),真的去农村干一辈子革命吗?农村是什么样的呢?难道我们这么一点文化就可以在农村改天换地了吗? 4年后的一个夏天,我们打着背包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激情昂扬地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去了。但那时的我,已对自己的将来有了默默的打算,那就是一边积极劳动,一边读书学习,随时准备着被推荐去考大学。但是考什么样的大学,在大学里自己想学习什么?这一切我都毫无所知,也没有人告诉我。一次我家里来了一位新疆大学的老师,是到我家附近的一个部队看望他的儿子的。见我捧着一本政治经济学的书在读,问我将来有何打算。我说了自己的想法,他颔首称赞我有志向。又问我想考什么专业,我举起手中的政治经济学说:这挺有意思的。他笑着说:哦,那好啊,将来学成了很有用的。我似懂非懂地笑笑。但我期望着大学来农村招生的时候,他能够帮帮我的忙,给我以指点,或者录取时可以给我以照顾。呵呵,那时的我已经有了在特殊的时候可以走走后门的活思想。 但形势的变化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得多。就在我下乡的那年秋天,传来了可以考大学并且就在当年的12月开考的消息。我们青年点上的所有知青都被组织起来,白天劳动,晚上复习。记得那时爸爸的单位还给我们派了一位毕业于清华大学的技术员来给我们作辅导。我们学习很用功。那时,农村里常常停电,我们每人都预备了一个用瓶子做的石油灯,停电的时候,就点着它来给我们照明学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们相互看着指指画画着自己的脸面,不是被油烟熏得满脸左一道右一道的,就是鼻孔里油乎乎的。有一次轮着我烧火做饭,天还没有亮,我就来到集体伙房的烧火处,一边借着火光看书学习,一边不停地往炉膛里加煤续火。谁知那天早上是蒸馒头,结果正旺着的火苗被我多加的煤块压死了,蒸出的馒头死蔫蔫的,像石头疙瘩一样,简直不能吃。我因此被知青伙伴们好一顿埋怨,以为我复习得快要疯了,哈哈…… 然而,我终究还是没有考上。记得考试那天天还不亮,一辆大卡车就拉着我们一车人去30多公里外的考场参加考试。天空里像是下了一层寒霜,冷风刺骨。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行驶,寒冷的风包裹着我们,一弯月牙儿在高高的白杨树梢上滚来滚去,我们缩着脖颈,谁也不说一句话,像是一车土豆被摇晃着,一会儿摇挤到右边,一会儿摇挤到左边。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名叫肖尔布拉克的地方,那里有一所屯垦戍边的一个团场的子校,我就在那所低矮灰暗的教室里稀里糊涂地参加完了几门考试,自己也不知道胡写了些什么。我很惭愧,自己的功底实在是差,没能如愿。我记得自己报的是理科,而且报的竟然是兰州铁道学院。因为长那么大,还没有出过果子沟,就是火车也是在电影里见过,简直一个新疆“白克”(新疆土话,意思是见得世面太少,白活了),因而想着能考上一所铁道学院,将来可以天天坐火车了。可是我没有想到,自己的大脑竟然是一张白纸,虽然自己那么喜欢读书,但所读大多为文史类的,而且我那时竟然对文科理科究竟招些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理科招得多,考上的希望也大。谁承想那时全国有近500多万考生,只招20多万,比例相当低。结果全青年点100多人就考上了一个,还是中专。我自然是名落孙山,究竟考了多少分至今也不知道。 高考之后,我有一段时间很灰心,以为一切希望都破灭了。征兵开始的时候,我*一个报名去了。可当兵也得有条件,必须是下乡一年以上的,而我半年时间还不到,说什么人家也不要。如此,我一气之下回了家。当然那时冬季漫长,整个知青全部放假回家了。 我在家里平静下来后,去找我的几个老师细谈。还是老师知道我的根底,说我的长处是文科,还是考文科。这样我在春节期间收集了一些复习资料,在冰消雪化的时候乘车到了县城,又徒步走了18公里土路,回到了我插队接受再教育的地方——巩乃斯草原上一个贫困的乡村。 那时青年点上的所有知青都不再考了,以为考也没有用,都想着熬到了年份到工厂当工人去。只有我和一名叫肖刚的同学复习着准备再考。 我房屋的后面是一条小河,清清澈澈的一弯河水从山的那一边蜿蜒曲折地流过来,温温柔柔地向一望无际的田野流去。每天早晨晨曦微露的时候,我便在水渠边上来回走着,嘴里叽里咕噜地背诵着什么。清凉而湿润的空气使我的大脑极为清新,所读过的东西背上一遍,我都能记得牢牢的。当朝阳稍稍露出一些羞涩的脸面的时候,水渠边便挤满了饮水的牛羊,它们低着头喝足了水后,好奇地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长时间地打量着我,猜想我这个人起这样早是为什么?我也极好奇地望着它们,我企图从它们那慈祥温暖的叫声里听出一些什么,从它们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但我知道,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可也奇怪,每次相望之后,我总是信心百倍地拿着书朝那一排白杨树林里走去…… 那是一片至今给我以美好印象的满树皆绿的白杨树林。树林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绿油油的麦苗映衬着蓝天白云,无数的麻雀和各类小鸟来回飞翔着在树上筑起了一个个鸟巢。树根的水渠边上盛开着各种野草花儿,不时随着清新湿润的空气一阵阵飘过来,我惬意地微微熏醉了一般,一本一本我所熟悉的历史地理和政治被我背得滚瓜烂熟。当太阳升起来人们开始打饭吃饭的时候,我才在哥哥和朋友的吆喝声中,返回来打上两个馒头,就着一碟咸菜吃了后,又开始复习。一直到太阳落山绚丽的晚霞布满西边的天空的时候,我像是小鸟一样,又返回到那片白杨树林里,或是背诵着一些概念性的词语,或是在默默回顾着自己这一天所复习的内容,能够记起想起来的,我便觉得自己掌握住了这些知识,心情便如那归巢的鸟儿一样,愉悦欢快极了。我就是在那样寂寞孤独的日子里,发现读书和思考所带来的愉快和幸福感,是任何其他方式不能替代的…… 是的,看看现代高考独木桥对高三考生长时间的复习摧残,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们77级、78级那一代人,就是在这种自我看书、自我总结、自由提炼的状态中度过的。我那时也参加白天的劳动,但劳动时我的脑子里也满是复习资料里的数字和问题,只是到了紧要的那20多天,队上领导才准许我在宿舍里完全地投入到复习中去。 记得那年是在县城的一个小学校里考试。我清晰地记得我那时每考一科时的心情,不知为什么特别的舒畅愉悦。除了数学和英语(那时英语只作为参考分)感觉不好外,其他的功课一门比一门感觉亮爽,每一门考完后,都要到我的老师——胡耕田(他那时已调入县城的中学里教学)家里汇报一番。末了,他欣喜地说:文涟,今年你没有问题,绝对能考上。我那时似乎感觉到,什么叫真正的老师,学生的有效成长,才是老师的真正喜悦和幸福,这才是真正的老师。 我是这年10月接到录取通知书的,虽说是一所并不如我意的师范院校,但终究是进入了大学的门槛,成了我们知青点上惟一一名考上大学的人,也是爸爸那个厂子里惟一一名考上大学的干部职工的孩子。爸爸妈妈确实在厂子里扬眉吐气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管谁先见了我,都要在我父亲母亲面前说一句:看到你那上大学的儿子了?现在想来,我人生很幸福的时光,就是那一段日子。那时大学生少啊,那时考大学难啊! 一晃,30年过去了。30年来,我常常像感恩一样感谢和怀念着那一段美好而充满着幸福感觉的时光。它改变了我的命运,它使我的父亲母亲在那个年代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它使我从此在一个更高的平台上开始了漫漫长长的人生之路,也使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能不时时想起在那个特殊的岁月里给予我以鼓励、支持、祝福、培育的人。我想,我必须一生长存于这种感恩之情。 第8、苏菲知道了一个秘密 小树林里,有大朵大朵的云,阳光开在四月的树叶上,温暖炫目。苏小菲从苏菲的怀里跃下去,苏菲跟着它跑的时候就听见有个好听的男声说:“韩橙,我喜欢你!” 苏菲吓了一跳,仓皇地转过身去看。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生,正对着一棵很粗的梧桐树上的一个洞表白着。苏菲知道韩橙,每次有晚会她都会穿得非常漂亮上台主持节目。苏菲想悄悄地离开,只是苏小菲不合时宜地“喵”了一声。 “你听见了什么?”男生问。她只有结结巴巴地说:“我听见你,听见你说韩橙。” 男生走上前脸色变得恶狠狠的:“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不饶你!” 苏菲开始喜欢看篮球赛 那个夏天。苏菲知道了魏泌生原来是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有些人真的很奇怪,以前不认识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但现在魏沁生却总是出现在苏菲的视线范围内。 苏菲开始喜欢看篮球赛。她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操场上跳跃奔跑的魏沁生,嘴角会笑起来。这个男生像小鹿,而她的心,也跳得像小鹿。 夜里,苏菲怎么也睡不着。想了想,就明白了,原来自己是喜欢上了魏沁生。 只是魏沁生对苏菲一直有敌意。他看她的目光充满了警惕性,生怕她说出他的秘密。 备受冷落的苏小菲离家出走 苏小菲在一个早晨离家出走了。苏菲在电线杆上贴“寻猫启事”。她想,苏小菲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上别人,觉得失宠了所以离家出走。 很近她是对苏小菲很不好。她觉得很心烦,所以也会冲苏小菲发脾气。 她说:“苏小菲那天要不是你跑到小树林就不会认识他了,都是你的错!”她的语气恶狠狠的,甚至还踢了苏小菲一脚,看着它喵喵叫着负伤逃开。 喜欢一个人就像你掉到一口井里,好想喊出声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魏沁生要对着树洞表白了,很想说出又不能说出的喜欢,就藏呀藏。苏菲真怕自己说话或者做梦的时候,把秘密泄露出去。 贴在背后的纸条 放学的时候,苏菲看见魏沁生背上贴着一张纸条。是谁恶作剧吧,纸条上写着:我喜欢韩橙。 好多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嬉笑着。魏沁生莫名其妙。苏菲鼓足勇气走上去想撕掉贴在他后背的纸条,只是手刚抬起来就看见了魏沁生怒气冲冲的脸。 苏菲错愕地看着他跑开。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但又是谁泄露了魏沁生的秘密呢?那棵梧桐树,苏小菲? 天黑了下来,苏菲已经贴了许多出去,这时她看见了魏沁生。他手里正拿着一沓纸。他扬了扬手中的纸说:“你贴一张,我就撕一张!谁叫你说出我的秘密!” 背负叛徒盛名的苏菲 五四的时候,学校要办一台晚会,让每个班准备节目。魏沁生跑到苏菲班找她,他站在走廊上说:“苏菲。我们班准备演话剧——神壶。想邀请你加盟。” 苏菲很奇怪地看着他,他们不同班,怎么能让她参加他们班的活动呢? “因为我们班的女生都太苗条了,神壶的角色没有人演,我们都觉得你挺适合的。”他的语气里有讥笑。原来他过来请她演神壶只是想看她出丑。苏菲小时候就挺胖。 魏沁生只是想奚落一下苏菲,报复她。没想到苏菲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演了神壶,就可以和魏沁生多待一会儿。 神壶的愿望 课余时间,苏菲就去小礼堂和魏沁生他们排练。她没有一句对白,自始至终就是蹲在那里扮演一个神壶。神壶的身后要藏一个男生,他就是神壶里的恶魔,他跳出来说,主人,你有什么愿望我会满足你。 魏沁生演那个恶魔,他在苏菲身后等待出场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只是苏菲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终于有一天。苏菲悄声对魏沁生说:“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魏沁生淡淡地说:“反正这学期结束我就要转校了,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苏菲低下头去,忍住眼泪。 五四晚会终于结束了。苏菲一直都是很安静地做着神壶,看着魏沁生说:“主人。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满足你。” 苏小菲回来了 快放暑假的时候,苏小菲回采了。送它回采的人竟然是魏沁生。 魏沁生抱着苏小菲说:“还给你,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苏菲吃惊她瞪着眼睛。 “我绑架了它,因为它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不是你泄密的了,是我的哥们儿。我忘记我也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了。对不起,误会了你和苏小菲。”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魏沁生走的时候说:“苏菲,谢谢你,神壶会满足你的愿望,你的愿望就是苏小菲能回家吧!” 苏菲轻轻地点头。 其实她还有一个愿望,她在一个有阳光的下午去过小树林,她对着一个树洞说:“我喜欢你,魏沁生。” 有风沙沙地吹。 秘密像一朵花,在静默地开着。或许,有一天,它能生在众人面前,但不是现在。现在。它只能在树洞里,安分守己。 第9、生命里的“碗” 2002年7月研究生毕业后,我揣着学位证书以及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应聘到了青岛一家声名远播的电器集团,成了一名收入不菲的白领。 我立志在自己的领域干出一番成绩,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一帆风顺,不到半年我便感到疲惫不堪,提前撕毁合同。原因是沉闷的人际关系让我感到窒息,我觉得在这种虚伪、相互猜忌的氛围里自己简直要疯了。对我而言,心境上的快乐是很重要的。于是我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公司。 然而事与愿违。在新公司工作了仅仅三个月后,我便又辞去了工作。原因是我感觉身边的每个人对我都不够真诚。于是,我带着美好的期待再次跳槽到了另一家企业,但是没做两个月我又以同样的原因再次跳了出来…… 转眼毕业已经快两年了,其他起点不如我的同学都已经在各自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