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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韶梅‖情暖人生路

来源: 常识文学网 时间:2021-07-07

◎于韶梅

 

漫漫人生路,我们时不时地被感动,同时我们也被别人所感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随时都有意外的收获……

“利奇马”大势已经过去,但它的余威犹存,这不今天一早又下起了毛毛细雨。我喜欢在这样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里,不用打伞,在街道上闲逛。这会让我想起了戴望舒《雨巷》中的诗句:在一个悠长悠长的雨巷,有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多么的浪漫和富有诗意啊!颇有杏花春雨江南的感觉。

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在雨中悠闲地走着,去感受那一份惬意。毛毛细雨还在悄然无声地飘落着,像千万条银丝荡漾在半空,笼着这天地,犹如轻轻漫漫的银纱一般。我仰面向上,闭着眼,把自己暴露在雨雾之中,尽情去享受这一份美好。

就在这时,一声“慢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思。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打着小花伞,长得胖乎乎的小女孩在我走来。这应该是个不满四岁的孩子,也许走得有点急,她的脚步有点趔趄。她走到我的眼前,用胖乎乎的小手拉着我,奶声奶气地说:“阿姨,下雨,打伞!”就在那一刻,泪水不自觉地溢满了我的眼眶——多好的孩子啊!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我,她居然能做出完全出乎意料为我打伞的举动,真的是好感动好感动!我蹲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着颤音说:“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的小花伞!”把孩子搂在了怀中。就这样,在雨雾中的我们成了幽静的街道里的一处风景。孩子看着我,快乐地笑了。也许对于她来说,下雨天我就要打伞,现在她想帮助我的愿望实现了。凝视着孩子纯真的笑脸,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我感动于这孩子无私的善举,更是在这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人间真情。也许孩子永远不会知道,我不打伞是为了享受雨中的那份诗意与浪漫;也永远不会知道我蹲下身子,接受着她雨中的帮助,是为了让这份纯真的爱心在雨中绽放。孩子帮助了我,我接受着这份善意的帮助,快乐了她也感动着我。

 

感动于孩子的真情之余,思想的野马再也难以被束缚了,生活中有多少瞬间的事情值得我们留恋和感激呢?那是在五年级放寒假的时候,我很好的同学蛊惑我去学自行车(其实我一直长得比较矮,妈妈总是禁止我学车)。那时的车子还是那种大金鹿,又高大又笨重。对于我这样一个小矮子,要想学会很困难。可是那时任性,也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就凭着这两点,居然让我学会了。虽说骑不到大梁上,至少可以在下面,用双脚蹬着车子奔跑了。于是在偷偷摸摸中,我也学会了骑自行车了。那心情甭提多高兴了。

迫不及待地,我就跟同学在自己村学骑。一开始,村里的路比较平坦,我也骑的小心翼翼地,没有什么大的差错。骑着骑着就胆大了,觉得在村里不过瘾,于是在同学地带领下,我们向村外进发。可是村外的路就不像村里那样平坦,坑坑洼洼,颠簸不平。同学是老手,倒能应付自如。我可是惨了:车把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歪歪扭扭,我的身子在大梁下面也是摇来晃去,累得我大汗淋漓。只听同学在前面喊:“喂,稳住车把,眼朝前看。”在他的指挥下,我总算走过了这段崎岖的山路。没想到就在我认为万事大吉,可以骑下坡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拿着篮子的大爷。只见他弓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木棍,那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被风传来是那样响。看着迎面的大爷,我的心开始慌了,我想把车把往边上扭,以此避开老大爷。哎,谁曾想,可能大爷看出我是生手,他也在躲我。就这样,他躲我,我躲他,我们躲着躲着,就撞一起了。好在冬天有雪,身上摔得并不怎么疼。我赶紧去扶起老大爷,脸涨得通红。也许是小,道歉的话始终没说出口。可是却看到老大爷的篮子里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着黄色的液体。我想:坏了,老大爷肯定得让我赔了。没想到老大爷颤颤巍巍地起来后,并没有对我提及一个“赔”字,反而把我全身上下看了个仔细。然后慢慢悠悠地说:“孩子,没摔着吧?别怕,以后骑车小心一点就行了。撞坏东西没事,撞坏人可就不得了啦!”然后拄着那木棍蹒跚地走了。

此事虽已过去三十多年了,可是却永远留在了我记忆的深处。当时不懂事,并不理解几个鸡蛋对于农村的老人来说积攒起来是多么的不易啊!但是老人那一句怨言没有,更没有到我家里找大人的举动却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这对于一个纯真的孩子来说是多好的一堂课啊!言无声而身教有声,在老大爷的身上我看到了人的淳朴善良的本性,以后随着年龄地增长,我也拥有了这种本性:每当我看到有人需要帮助,有人需要谅解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老大爷那佝偻的身影。他就像明灯一样让我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奉献。

 

后来我来到了城里生活,虽然生活方式变了,但我善良的本性没有变。比如说我一般不去超市买菜。我喜欢去早市买,因为那里有生我们养我们的类似爹娘的农民在卖。我知道他们的菜没有超市的水灵,也懂得他们的菜没有超市漂亮的包装,但是那菜上却有着他们辛勤的汗水,有着早出晚归的艰辛,有着家人们对他们牵挂的心……我曾经无数次地去买过他们的菜,也从不跟他们争论价格的高低。他们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印象很深刻的一次就是发生在去年冬天的一件事: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把家里一切都收拾妥当。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我就想打退堂鼓。可是打开冰箱看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万般无奈之下,我打车来到了早市。在早市里,我忙着买这买那的,东西很快就置办的差不多了,天这么冷,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就在走向出口处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卖南瓜,卖南瓜……”我循着声音寻找,看到了一位老大娘在我刚刚走过的敞开的拐角处卖南瓜(冬天早市里两边有后棉帘遮挡着)。在她的面前仅有两颗南瓜,老人和瓜在寒风中瑟缩着。我仔细地看向这位老人:她蹲在角落里,一头花白的头发,围着一方围巾。她小心翼翼的,一只手不时捶打着腰部,时而又咳嗽几声。看得出,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她守着这两颗南瓜,眼神看向每一个路过出口的路人。这么冷的天,这样一位老人。蓦地,我的心疼了一下。我想到了我的妈妈,妈妈如果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年纪了吧!于是我折返回去,跟她交谈起来:“大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找个避风的地方去卖啊?”“闺女,这个地方敞亮,走过的人都能看的到!”“大娘,天这么冷,你怎么来的呀?”“哎,闺女,人老了,不中用了,我早上六点从家走,走了两个多小时”说着老人用衣襟擦了擦眼睛。“大娘,你的南瓜我全买了,快回家吧!别冻坏了!多少钱?”“闺女,好人哪,我老头子说,我不会称称,一个给五块钱吧!”我的眼睛也模糊了,我掏出了二十元钱,给了大娘。“孩子,我找不开啊!”“大娘,别找了,赶紧坐车回家吧,别步行了!”然后我一转身离开了,因为我怕自己的眼泪会不自觉地流出来。身后隐隐传来“好人啊”的声音。

 

二十元,对于我们有着生活能力的人来说,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但对于老人来说,也许她就不用在寒风呼啸中步行回家了。爱有时就是这样简单!对于人生旅途上的每一个人,不论是你,是我还是他,只要我们在举手投足间播撒爱的种子,就会情暖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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