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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白发

来源: 常识文学网 时间:2021-08-13

 作者简介:翁子越,湖州师范学院学生,嘉兴人。喜欢文学,曾有文章刊登于《南湖晚报》、《烟雨楼》等,多次在省、市、区各类征文比赛中获奖,其中《凝眸你的那抹背影》曾获省级征文一等奖。 

 

不曾注意,一头青丝的母亲何时有了白发。

母亲说,发现她*一根白发的是排队在她身后的同事,当时还惊讶地叫了一声的。那一年,母亲下乡支教刚回来。

母亲的后脑勺上出现了*一根白发,从此,母亲告别了满头青丝的时代。

 

母亲下乡支教的那一年,我正读小学。母亲每天早出晚归,因为有住校生,母亲得早早赶到学校上早读课。母亲原本可以选择不上早读课的,那里的老校长很人性化,考虑到有些教师住在城里,离学校远,上不上早读课全凭教师自愿,但母亲还是上了。母亲说,老校长很重视她,说她是城里的学校来的,有经验,让她教初三,还说他们学校的年轻老师多,让她多帮忙指导。

十几年前还少有私家车,每天天蒙蒙亮,母亲得出发赶到汽车西站坐公交车,下车后再走一段路,每天7点10分,母亲必精神抖擞地准时出现在教室里,带着孩子们早读。有一天母亲看错了一个小时,气喘吁吁赶到汽车西站,居然还没有班车,一问,早班车6点才发车。

 

除了早读课,每周还有一次晚自修,晚自修有三节课,*一节上课,后两节陪着孩子们写作业,一直要到晚上8点多孩子们结束学习入宿舍休息老师才离开。晚上没有公交车,母亲和回城的同事一起打回程出租车,等母亲回到家我已经进入了梦乡。我从没听母亲说过苦喊过累,她很好感到遗憾的是陪我的时间又少了。

第二年,母亲结束了为期一年的支教生活,回到了城里。

那年年底,一向身体健壮的外公突患心肌梗塞,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拽回来的外公,却在十几天后的心脏支架手术中留下了永远的憾恨,63岁的外公再也没能醒来。

 

外公的突然离世,对母亲是个意外的沉重打击。外公犯病前身体一向很好,犯病住院后外公担心母亲没精力上班坚持不让母亲在医院陪护,在外公很后上手术台时母亲还在学校上课。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陷入了深深的后悔和自责之中。每每提起外公,她便情不能自已。

母亲一下子老了。两鬓的黑发中开始冒出白发,尽管只是一两根,但一眼瞥见刺眼的白,总让人感到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瞬间触动了一下。

记忆中的母亲是一头黑长直的头发,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我20个月的时候就入了托儿所,因为家里没人看管。母亲说我*一天去托儿所,哭得稀里哗啦,饭也不吃,午觉也不睡。中午父亲偷偷在托儿所的窗边看看我又悄悄地走了,他不敢喊我的名字。母亲心疼我但无可奈何,每天一大早起来她必先把剥好的虾肉、蟹肉装在杯子里,让我带到托儿所去。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很忙,他是医院的医生。有时一家人正吃饭或半夜正睡觉,只要医院的电话一来,父亲立马搁下饭碗或赶紧穿衣赶去医院。

等到我上幼儿园和小学的年纪,父母特意找了母亲上班必经的学校,这样上班和接送我两不误。

母亲教中学,上班比我早一个小时。每天早上,睡梦中的我被一把拽起来,我睁着惺忪的睡眼,耳边是母亲时不时发出的“快点、快点”的催促声。有时候来不及吃早饭,母亲便在上学路上买了黑米粥、豆沙包往我手里一塞,我坐在母亲的电瓶车后座上,一路吃着去上学。后来我犯了胃病,吃了几个月的中药总不见好,母亲便疑心是那时候我坐在电瓶车上吃早餐的缘故,以致于到现在我一直不敢在车上吃任何东西。

 

我通常是*一个到校,有时候学校的大门还关着,母亲让我到传达室等老师,她自己匆忙上班了。我一个人呆在传达室里没趣,就直接跑去教室了,我记挂着教室里的图书角,那里有我爱看的图书。

每天一放学,同学们兴高采烈地排队出校门,校门口早已人头攒动,接孩子的家长们早早等在那儿了。我很少在这堆人群中见到母亲,母亲总是姗姗来迟,我只好走回传达室等母亲。

 

有一次母亲因为下班后去家访很晚才来接我,陪我的王老师等不到母亲,就带着我跟她去金悦大酒店喝喜酒,记的母亲是到酒店来接我回家的,现在想来,那时真的亏了王老师。而我,只有赶上父亲的休息天,我才可以像别的同学那样早点回家,那一刻真比过节还高兴。

我读初中了,家离学校十公里远。父亲忙,每天接送我上下学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母亲身上。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母亲陪着我风里来雨里去。

一次,母亲撩起前额的头发对着镜子长叹,不经意间,白发已开始悄悄爬上母亲的额头。

我终于上大学了,母亲终于可以歇歇了。然而闲不住的母亲,又踏上了每天早出晚归的下乡支教之路。

母亲去的是一所新居民子弟学校,那里的孩子来自五湖四海,个性十足,倔强自私,有些孩子一言不合就出口伤人拔拳相向。为了让孩子们从思想根源上改变陋习,母亲给他们讲做人的道理,讲名人励志故事,和他们一起读书。

 

尽管面对的是一群难驯的野孩子,母亲始终耐心教导。每当有孩子有厌学情绪或家长觉得孩子反正读不出书不如早点打工时,母亲总是苦口婆心给孩子和家长做思想工作,陈清不读书没文化的害处。母亲说,孩子再难管也只是一阵子,她不怕,不读书对他们而言影响的是一辈子。

在母亲的坚持和劝导下,很终孩子们一个也没有放弃学业,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一个也不能少”,这便是母亲的教育执念。有个孩子在给母亲的毕业留言中说道:“由于不懂事,三年来给马老师添了不少麻烦,如果没有马老师的教育,我早就被学校开除了,我以后要好好读书。”母亲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教师感到欣慰的了。

 

孩子们毕业了,母亲也告别了三年的支教生活回到了城里。彼时的母亲,已年近五旬。

一个冬日的夜晚。

寒风凛冽。

暖暖的灯下。

父亲小心翼翼地为母亲剪着白发。一根、两根……

母亲老了,在岁月年轮的雕刻下。

那根根的白发,是母亲奔波劳碌的印痕,是母亲饱尝人世沧桑的见证,而天下又有多少像母亲这样的母亲呢?天下的儿女呀,别忘了留给母亲一缕生活的芳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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