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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杯★小说】就这样模拟下去

来源: 常识文学网 时间:2022-04-25

那段时间,阿才老是想着做一名组长,一想到他做了组长,心里更无比兴奋。组长虽小,但也是个“官”,可以高高在上的对别人指手划脚,而别人都得听他的。做得好,以后还有提升的机会,主管、主任、经理、总经理一路而上,且拿的薪水也比普通员工多。别人也不再叫他阿才了,而要尊敬的叫他为组长,那一声“组长”,肯定会令他听了心里特别的爽。

阿才每每想起自己进入这家线路板厂已有四年多了,如今还是“啤房”里的一名普通员工,心里面便怪不是滋味。与他同时进厂的那些人早已调到别的车间做组长做主管去了,很低也混了个见习技术员,而他却还在与一帮新来的员工在流水线上“啤”板,“轰隆!轰隆!”,一天到晚听着啤机在面前张牙舞爪的吼叫,开会时还得站成一溜排,接受主管和经理的训话。

前天,阿才隐约听闻说现在“啤房”的组长正准备外调,他心里顿时兴奋起来。这么说,又要像以往一样要从工作熟练的员工中提升一名组长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得赶紧找找机会去向主管江河套套近乎,拍拍马屁,那是因为凡提升组长都是先由主管提名的,再由经理“钦点”认可。

主管江河是一个近三十的人了,还是一个单身的“王老五”,连女朋友都没有。堂堂男子汉,平常每当与女的面对面说话,面孔发红耳根发热,局促得满头大汗,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词不达意。且一紧张起来就会尿急,要往厕所跑。有一次QC部一个女组长有事找他,女组长发现他神色紧张,问他怎么回事?他竟说:“我我……我要尿尿。”弄得旁人轰然大笑。

江河很近显得很忧愁,他担心自己年纪过“龙”了,再找不到属于他的女人了。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在厂里度过,厂里的女孩子看不上他,而他又没有时间到外面去交女朋友。阿才了解到江河的这些心思,决定在这方面着手帮江河找找机会,也等于是给自己早日登上组长那把交椅找找机会。

没几天,机会就找来了,阿才打听到他有一个同村的女老乡就在附近的一个制衣厂打工,打工好几年了,如今二十二、三了,名花尚未有主。这位女老乡像貌和身材也都不错,各方面条件都与江河基本匹配。凭着阿才那三寸不烂之舌,那女老乡同意先与江河见见面,互相认识一下。

阿才随即把话与江河说了,江河听完又是兴奋又是为难,他说:“我是很想和她见见面,只是我不知道见了面我怎么说话,我和女孩子在一起心里会很紧张,一紧张什么话都不会说。”

“什么都可以说的嘛,吹牛车大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行不行,我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谈过恋爱,恐怕到时候我说话说得不好,把事情一下子就搅黄了。”

阿才点了一支“五叶神”香烟,低着头连吸了好几口,然后抬头说道:“这样吧,你先模拟一下,等习惯了,有信心了,再和她见面。”

江河不解的问:“什么模拟?”

阿才说:“模拟就是演习,就像我们厂曾经搞过的那些模拟急救,模拟灭火,模拟逃生,模拟过后,心里面有个底,等到遇到了真刀真枪的事,做起来差错就减小了。”

“你是说勾女朋友也要模拟?”

“对,就叫模拟恋爱。”

“那和谁模拟呢?不可能和你吧?两个大男人这么玩模拟,那多别扭。”

“不是和我,是和我的女朋友莫丽。”

“她肯和我模拟吗?”

阿才拍了拍胸脯,又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说:“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够叫她和你模拟。”

江河皱了皱眉头,又说:“不行不行。”

“怎么又不行?”

“莫丽是你的女朋友,女朋友就是准妻子,你我又是多年同事,同事即朋友,有句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怎能勾你的女朋友呢?”

“错。”阿才说,“这是模拟,不是真的。”

“模拟是不是要模拟得像真的一样?”

“当然要像真的一样,越真越好,可以一起去逛街,一起游公园,一起看电影,什么都可以。”

“可以对她说,我爱你?”

“可以。”

“可以对她说,我要和你结婚,给你幸福?”

“当然可以。”

“可以拉她的手,碰她的身子?”

“当然可以。”

“可以和她接吻?”

“当然可以,什么都可以,有句话这样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和女孩子在一起千万不要装正人君子,要大胆,摆平她。”

江河听到这里,信心倍增,兴奋的用手掌拍了拍阿才的肩膀,然后说:“阿才,你真够朋友的,事成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阿才也很兴奋,仿佛江河已经给他提名升任“啤房”组长了。

阿才和莫丽认识很偶然。

那天中午,阿才拿着饭盒走出车间,来到厂饭堂时,分饭的大窗口已挤满了人。维持秩序的保安不知哪去了?场面一片大乱,众人都高举着饭盒一个劲的往前挤。

忽然,阿才发现地板上有一张厂牌,他弯腰捡了起来,厂牌早已被无数的鞋底踏满了泥污,他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冲干净后的厂牌让他看到上面的像片是一个粉红色脸蛋的女孩,属“执漏部”,名叫莫丽。同车间的阿四看见了,便对他说:“叫她请客,不然就不还给她。”阿才说:“一张厂牌也要人家请客,勒索吗?”

饭后,阿才直接走上二楼找到“执漏部”,把厂牌交到了那位叫莫丽的女孩手里。莫丽暗然失色的脸上一下绽放出迷人的光彩,按规定,遗失厂牌要罚款三十元,而那时莫丽才刚进厂不久,正缺钱呢。从此,阿才与莫丽便相识了,随之开始了相恋,每个周末是他们很快乐的时候,白天到街上去痛快的逛一天,晚上到厂附近的小河边数星星,听夜虫唱歌,看河水奔流,这个时候,莫丽会让不安分的阿才在她身上有限度的轻薄一下。

三年过去了,他们决定再过一年就回老家办好手续,然后再回来在厂附近租一间房子,一边打工一边过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

明天又是周末,又将是很开心的一天。这天晚上,阿才告诉莫丽,明天他不打算陪她上街玩了,而让她和他的主管江河一起“模拟会面”。

“什么?”莫丽听他这么说,又是惊讶又是气恼,“我是你的女朋友,亏你想得出来,要我去跟别的男人会面谈恋爱?”

“这是模拟,不是真的谈。”

“什么都可以模拟,谈恋爱就不可以模拟。”

阿才苦着脸色说:“丽丽,你答应我吧,因为我有事需要人家帮忙。”

“什么事?”

“因为我想做组长。”

“你想做组长就把我作为交换条件?”

“我说了,这是模拟,不是真的。”

“你干嘛要做组长?”

“出来打工谁不想步步高升?而且做了组长会有很多好处。”

很后,阿才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果然把莫丽说服了,但莫丽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正因为莫丽的不情愿,一次次的模拟都达不到阿才预想中的效果。*一次,莫丽一回来就向他诉苦:“他……,”欲言又止。

阿才瞪大眼睛看着她,问:“他怎么啦?”

莫丽忸怩着说:“他……他对我说,他爱我。”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不行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错。”阿才对莫丽表示了很不满意,“你怎么这样回答人家呢?我对你说过了,这是模拟,不是真的。”

“那你叫我怎能么回答?”

“你应该说,你这么优秀,能得到你的爱,我感到非常幸福。”

“我真的不爱他,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错。”阿才几乎要发火了,“我说过了,这是模拟,不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再不想这样模拟了。”

“这次你模拟得太令我失望,下个星期天继续模拟。”

“啊!”莫丽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阿才。

第二次,莫丽一回来就对阿才哭诉:“他不安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怎么不安分?”

“他拉我的手。”

“你给他拉了?”

“不,我不给。”

“错,这是模拟,你要给他拉。”

“他还要搂我。”

“你给他搂了?”

“不,我不给他搂。”

“错,这是模拟,你要给他搂。”

“他还想摸……摸我。”

“你给他摸了?”

“不,我不给他摸。”

“错,这是模拟,你要给他摸。”

“阿才。”莫丽十分气恼的叫了起来,目光里满是幽怨,“我只爱你一个,只能把我交给你,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碰我。”

“你当然只爱我一个,但我只是让你去模拟,并非真的爱上别人,你帮了别人,也等于帮了我。”阿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还想我和他模拟?”莫丽显得心惊胆颤的看着他问道。

阿才说:“当然,你一连两次都令我失望,达不到我预料的那种效果,我看江河也不会满意,没有给他增加什么信心。”

第三次,莫丽说:“他要我去他住的地方。”

“你没有去?”

“去了。”

“这就对了。”阿才显得很高兴,“现在的人谈恋爱,就是这么干脆的,你模拟得很好。”

“他把我抱起来。”

“你没给他抱?”

“我挣开不了。”

“好,这样便令对方觉得你不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他越会喜欢你。”

“他还要把我往他床上抱。”

“你拒绝他了?”

“对,我打了他一巴掌,就跑出去了。”

“错。”阿才又是满脸的不满意,“这是模拟,你不该打人家。”

莫丽恼羞成怒:“有这样模拟的吗?”

“什么样的模拟都会有。”

“那好,我再去模拟。”

“想不到你还挺主动的。”阿才对莫丽的这一变化很满意。

阿才如愿做上了组长,很明显的变化是,他终于戴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青色厂牌。在这间厂里,员工的厂牌共分三个等级,很低一级员工的厂牌为黄色,称为“黄牌”;组长一级的为银色,称为“银牌”;主管以上一级为金色,称为“金牌”。戴“黄牌”的员工往往都有些羞于见人,一走出车间门口立即就会把“黄牌”从胸口上摘下来,藏入袋里。戴“银牌”和“金牌”的员工却处处自视高人一等,不但戴着“银牌”“金牌”在厂区内傲气十足,还戴着“银牌”“金牌”到大街上去招摇过市。现在,阿才下了班再不会摘下厂牌了,有事没事,他总是戴着他的“银牌”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好让每个人(当然是那些戴黄牌的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的“银牌”上,他心里那种感觉特别的爽。

吃水不忘挖井人,阿才特意买了两条“五叶神”香烟给江河送去。“谢谢你主管,我能有今天,全得于你的帮忙。”

但江河却不肯收下他的香烟,江河说:“这点小忙算不了什么,再说你进厂四年多了,掌握的技术也不错,早就应该升组长了,反过来我该谢谢你才是。”

“我有什么什值得你谢的?”

“你应该知道了,还用我说吗?”

“嗨!那件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阿才又问,“经过模拟,你增加不少信心了吧?”

“是的,真是信心百倍。”

“那好,下个星期天就真刀真枪的上阵。”

“不,我不打算与你那位女老乡见面了。”

阿才很是吃惊,想不到江河会途中变卦,问:“你另有所思了?”

江河神色有些诡秘,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阿才说:“哈,还保密,是本厂的吧?”

江河顾左右而言他:“阿才,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向经理递交辞职书了,过几天就走。”

阿才非常的惊讶,瞪大双眼足足看着江河有两分钟之久,然后说:“你辞职了?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江河脸上又是那种诡秘的神色,目光游移不定,没有开口。阿才也不再问他这方面的原因,以为人家不想告诉他知道,只好改口问:“出去以后到哪里去?”

“现在还不知道,先回家一段时间再打算。”

周末的晚上,阿才在厂附近的“肥仔钟”大排档叫了两桌酒菜,宴请同厂平常与他较好的一帮工友,以庆贺他升任了组长。令阿才意想不到的是,江河和莫丽都没有来。江河即将离厂,也许有些事情他忙得抽不开身;而莫丽没来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他很开心的时候,她到底为什么不来与他一起分享?他开始发觉莫丽近几天对他有了不同以往的变化,今天中午,他到厂饭堂打午饭,他来到时,发现莫丽已坐在饭桌旁正吃,当他也来到她旁边时,她只淡淡的和他招呼了一声,便再没有一句话。以往两人在一起吃饭时,她每次都会把她饭盒里的饭菜扒一些到他的饭盒里,这天她却一反常态。一会儿,她将吃不完的饭倒在水龙头旁边的潲水桶里,洗了饭盒,一声不作的就走出了饭堂。

这个晚上,阿才还是很开心,饭后,一帮人还玩起了卡拉ok,阿才还唱了三首歌,其中一首是《那一夜》,“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离开了我……”

随后一连几天,阿才想找莫丽好好谈谈,但莫丽却总是推三推四,避而不见。直到江河离厂的那一天,他才见到了她,那时,她正在宿舍收拾她的东西。阿才疑惑的问:“丽丽,你这是……。”

莫丽一边往皮箱里放东西一边说:“阿才,我要走了。”

“你也要走?”阿才大惊失色,“到哪里去?”

“回家。”

“回你家?

“不,回江河家,我跟他一起走。”

阿才这才感到很不妙,他说:“你干嘛要跟他一起回家?”

莫丽轻描淡写的说:“因为我要和他一起举行婚礼。”

“你们结婚?”阿才几乎要晕过去了。

莫丽嘴角一抿,然后微微一笑,回答:“模拟结婚。”

“不。”阿才叫了起来,“不要再模拟了,模拟到此结束。”

“错。”莫丽说道,“我还想和江河继续模拟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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