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菜 扬才读书
一
每一道皱纹背后，
都埋藏着深深的孤独。
每一份孤独墓前，
都有时间之风在吹拂。
江面静了，
河岸上破船在哭诉。
少年老了，
空中只有大雁鸣顾。
街道上的樟树，
虬枝稳稳地将大地吸附；
樟树上的松鼠，
一见人就跳着躲往暗处。
二
离乡的少年回来了，
带着不惑的面孔沧桑。
走在荒废的石板上，
踏着他乡的沉重思量。
念念不忘:
那肆意嬉戏的河滩，
那河滩上的艳阳，
那艳阳下的灿烂，
如今死水里泛着绿光。
草地里蜻蜓，
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刺眼的农药字样，
炫耀着将一切霸占——
绿地，空气，和自由的风。
不见了钓雪老翁，
柳荫下只有把破凳；
凳面上落下黄雀，
黄雀在微风里歌唱。
三
风停了，少年醒了，
仿佛大梦一场。
心已找不到家的方向，
也不辨故乡还是他乡。
信步由缰
重新把土地丈量。
徘徊彷徨
终于走到了祠堂。
扫地的老人
白胡子在风中飘飏。
累了，坐在门槛
咳嗽，敲一下烟枪。
少年走近那眼光
却仿佛跳进了重洋。
一生的故事
在时间里缓缓流淌。
关闭的祠堂
厚重的霉味在生长
厅上的蜡烛
在黑暗里摆动生光。
四
你还记得我吗？
——不。我的记忆已被放逐。
你的家在哪里？
——无。这就是我的归宿。
无风，屋子紧闭，
里面的蜡烛为何摆动？
——怎会无风，
时间之风，永在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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