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又至,我的生日也不远了,有时甚至不敢相信,听起来很漫长的三十九年就这么弹指一挥,转瞬之间就逝去了.儿时在田埂上欢快的奔跑,树林间纵情的游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如今这已经成了记忆深处的一点闪光,像夏夜遥远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前几天和大哥聊天,他说看来二哥也终于显出老像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人显老主要是从心理,喜欢怀旧和感伤,那就是老的开始.我听后默然无以应对.但是细想自己,这两点居然也完全符合,那就是说我也显出了老像.呵呵,真是有些不甘,但很多的还是无奈.
网上有一首歌,《听雪落下的声音》,不知道歌词写些什么,这个名字倒是勾起我无限的向往,闲时细想那种意境,不知不觉又开始怀旧.
记得小时在十月到来之后,常常可以见到下雪.头一天铅云低垂,寒风阵阵,上学路上大家都蜷缩着身体,搓着红红的小手,甚至挂着鼻涕.晚上回家,祖父匆忙地往火塘边搬运木柴.要下雪了!要下雪了!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念叨.
半夜里,山村一片静寂,风似乎停了,雪花漫空飞舞,飘飘洒洒落了下来,屋后的竹林里,传来细微而又密集的声响,像钢针掉在地上,又像小鸟在小心地翻动落叶,声音模糊而又清晰,弥漫在夜的空气里,伴随着山谷里偶尔的几声鸟鸣,把冬夜点缀得有了几分诗意.
我常常在这个时候从床上爬起来,把门开一条缝向外张望,此时的夜色已经不再那么浓黑,漫空的雪花和远处树枝上薄薄的积雪已经将夜色冲淡了许多,就像我们在黑黑的咖啡里加入了一勺牛奶.远山都显出隐隐约约的轮廓来,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响,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总觉得心灵深处在期待什么特殊的情景发生.回到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好容易等到清晨,推开房门,极目一望,刺眼的白,人们爱用银装素裹来形容此时的景象,我觉得一点也不符合,这那是银色呢,雪花堆积而成的洁白,无法用任何一种色彩来替代,那种摄魂夺魄的洁净,那种震撼人心的气势,让我看得有些傻眼.
昨夜静听雪落下的声音,今天静观雪为我织就的山河,心里默默地想,要是每一天,我们的心境都有雪花一样的纯洁,有雪野一样的安静,那该多么美好!
十月又至,我不愿面对苍老,只想抛却些许浮躁,日日盼望铅云低垂,北风劲吹,好似有些反常的心态,其实不然,我真正想要的,就是夜里那洁白的雪花满空飞舞,飘飘洒洒,簌簌落下的声音,尽管多年未闻,却依旧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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